不知為知 荒謬反智 十萬簽名 一齣好戲 (30/04/2012)

上月開始擔任澳廣視電台節目「澳門講場」嘉賓主持的梁啟賢，也是澳門理工學院社工課程講師。近日惹上煩惱，事緣他在四月十一日與一名年輕女聽眾的對話，她是支持增加立法會間選議席的。梁啟賢問她支持的原因，得到的答案是間選可達致「均衡參與」、「兼顧各方利益」等等口號。他建議聽眾不要再「背書」，分享「自己的」意見。

知與不知   背誦答案

那位女聽眾表示，間選可讓弱勢社群進入立法會。梁啟賢則指出，間選的社團大多是甚有影響力的，不應是「弱勢社群」。他續問：妳知否有甚麼團體參與間選？知否間選怎樣產生？對方卻支吾以對。他比喻：「我很喜聽陳奕迅唱歌，無理由不知道陳奕迅有甚麼首本名曲！有人聲稱喜歡聽他唱歌，被問有甚麼歌好聽可介紹的時，答案卻是不知道！匪夷所思！」

梁啟賢好言相勸竟惹禍

此後，電台收到投訴信批評梁啟賢「恃勢凌人」、「不讓聽眾說話」等，他說：「我沒有不讓她說話，問題是她說不出來。」社團朋友也來勸說：「你的言詞有點過火位」、「你的言詞不要太激」等，他問：「那些是過激呢？要收歛甚麼呢？」得到的答案是「你自己諗！」也有人告訴他，不滿他的社團到特首辦、中聯辦等投訴，他說：「你不同意我的意見，不如找我討論，或者直接致電電台討論。可否以你們的理據來說服我呢？不是透過旁門左道使我不發聲。」

梁啟賢好言相勸那名年輕女聽眾，建議她多看書，好好了解澳門的政制，再思考支持間選的理由。這段短短的善意說話同樣被批評：「恃著讀多點書就盛勢凌人。」他認為，青年不該不求甚解，「你們這麼多時間去這樣、那樣的部門『砌』我，不如做好功課，看多些書。或許，多看些書，可找到一些答案能與我再討論。」他慨嘆：「現時的情況是『懶到離哂譜』，連怎樣選都不知，就去支持？！」

近年，很多青年社團依靠政府撥款資助來運作，維持社會影響力，舉辦的活動往往是「旅遊」，「交流團」越去越遠：台北、北京、首爾等。「他們向政府效忠，去索取一些資助。政府也覺得他們可以維繫一群青年人，給他們一點『著數』，至少令一些青年不『搞事』。何樂而不為？那是互相依賴的關係。」梁啟賢認為，這可能也是很多青年社團今次支持增加間選的方案的原因之一。

「這情況是很有問題的！鼓勵整個社會不要思考太多，只等候政府的給予。批評政府便可以了，或者效忠也是可以的。」梁啟賢也注意到社團在街頭收集支持增加間選的簽名現象，有人向長者勸說：「簽吧！是否想以後有錢派呢？」他覺得，那些簽名行動是粗暴的，甚至含有詐騙成份。

「不要問，簽吧！現在，這是不是一個反智的社會？我覺得，傳教或許是可以這樣的：不要問，只要信。」

經過了四十多天的政制發展諮詢期，梁啟賢的感覺是「悲哀」。感覺尤其強烈是在報章看到近十社團在諮詢期最後一天，把逾十萬份支持增加間選的簽名交給政府。每個社團的代表與官員排開一行，站在一堆簽名表格後拍照，看似是一張到慈善機構遞交捐款支票儀式的相片。「簡直有點作嘔！『歡樂滿東華』？我有六萬！你有三萬！一班人站著拍合照，很開心的樣子！甚麼事呀？」

一千七百可當一     十萬又可作甚麼

「知否個『醜』字怎樣寫呢？收交意見的程序，為何看似是『造勢』？」梁啟賢指出，去年發展商在小潭山興建超高樓，政府將一千七百多份反對簽名視為一個意見。日前，提交給政府的、十萬個支持間選的簽名都是在印刷出來的表格上。他說：「如果用政府去年的邏輯，是否應該視十萬個簽名為一個意見？為何，喜歡看到的，就視為十萬個意見？不喜歡見到的，就視之為一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