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民粹主義對澳門的危害 (18/04/2012)

在政制發展諮詢過程中，有少數人鼓吹進行公投以及雙普選，其實質在於主張民眾對社會進行激進改革，挑戰政府在社會政治變遷中的重要作用。這表明民粹主義在澳門已經顯現。民粹主義存在非理性、非憲政的特點，在當代社會中是不被主張的，有著反民主和反法治的可能性。在現實政治生活中，民粹主義更大的危險在於常常容易蛻變成少數人對大眾進行政治控制的宣傳鼓動。筆者呼籲澳門各界必須充分意識到民粹主義可能帶來的危害，避免少數人通過民粹主義的方式，從中得到選票和各種政治好處而危及澳門社會的整體利益和繁榮穩定。

民粹主義在澳門的顯現

民粹主義強調平民群眾的價值和理想，把平民化和大眾化作為所有政治運動和政治制度合法性的最終來源。近年來，澳門一些人頻頻鼓吹「公投」、「雙普選」，大幅度提升某些階層人士的福利，試圖讓民粹主義在澳門抬頭。特別是隨著近年互聯網和流動上網的快速發展，大大開闢了言論自由的空間，網路民粹主義對於網路輿論的影響日益顯著。

民粹主義違反民主精神

由於強調「人民意志」的至高無上，民粹主義表面上看來是最徹底的民主。然而，民粹主義只是帶著民主的外衣，民粹主義在一定程度上看是違反民主精神的。

首先，民粹主義過分強調多數人意志的作用，沒有遵循民主「既要服從多數，又要尊重少數」的精神。民粹主義主張，任何事情都由大眾決定，比如所謂的公投就是典型的多數人決定論。民粹主義就是廣場動員型政治，以大眾口味決定政治選擇。有人把民粹主義的特徵表述為：五個人只要一致決定就能剝奪第六個人的財產、生命或個人意志。這其實有很大的弊端。因為多數人的看法未必是正確的，少數人的權利和訴求也應當受到尊重的。民粹主義把民主的理想絕對化，把民主主義推向極端，最終的結果可能背離民主政治的初衷，更可能走到民主的對立面，成為反民主。

其次，民粹主義否認理性的作用。更多是激情的、浪漫的、非理性的。民粹主義者通常會動員中下階層對抗既有體制，沒有一貫的邏輯或政治思想，也沒有全盤的規劃。民粹主義常常以一些簡單動人的口號取代專業理性的思辯。

由於民粹主義側重不滿現狀的民意，而非顧及全民，而且情緒性大過思維性，被一些學者批評為不僅違反民主，而且威脅到社會的穩定。尤其當大眾被某些魅力型領袖控制利用時，民粹主義群眾運動往往成為強制意志統一、壓制個人權利的反民主的專制手段。

最後，民粹主義民主不僅不能促進憲政發展，而且會打亂憲政秩序。民粹主義太過急躁，它過度推崇人民意志的作用，為了達成人民意志，可以採取任何手段，視制度、律法、規範、憲政於為無物。從這個意義上看，民粹主義與憲政制度、法治制度是不相容的，本質上是反憲政和法治的。民粹主義經常造成民眾和政府的緊張對立，不利於政府和民眾建立互信的和諧關係。在日益複雜的公共事務管理面前，民粹主義所表現的過於簡單化的形式無法有效應付，與當前倡導政府與公眾合作的善治模式背道而馳。

警惕民粹主義的危害

民粹主義缺乏理性的思辯，也沒有契約保障公平和正義，缺乏法治意識，往往是多數壓制少數，缺乏理性和憲政。在民粹主義下，政黨或政治團體僅僅代表或反映群眾的眼前利益或局部利益，而不顧國家或地區的長遠利益和整體利益。過度強調民粹主義，可能令一些人罔顧民族大義和國家利益，最終的結果損害社會整體利益，最終也損害公衆利益。

民粹主義並非以尊重個人為前提，而是假借民意去達成某些目的。為求達成目的，民粹主義者往往會誤導以至分化民意。在民粹主義中，民意不是被尊重的對象，而是淪為被弄權者操縱的傀儡。現實政治實踐中，民粹主義主義往往蛻變成少數政治人物為了謀求政治利益而採取操控公眾意見的政治策略。這種動員策略具有煽動性、情緒性、非理性，甚至有蠱惑性、欺騙性、破壞性特點，嚴重忽視了社會共同體的團結與長遠利益。

澳門社會中的民粹主義由民生福利問題而引發，並在此次的政制發展諮詢中有所強化。消解民粹主義，需要政府更加公平公正地兼顧社會各階層和各界別的利益，積極調和社會各階層的的矛盾，促成社會的和諧穩定。在這種過程中，應該充分警惕澳門社會中的民粹主義給澳門政治社會發展可能帶來的消極影響。這些負面影響包括，民粹主義將增加特區政府依法施政的難度，將可能妨礙香港政治發展的進程，也將可能引起一些居民與中央政府的對立情緒。同時也需要未雨綢繆，更加強調法治、憲政以及尊重少數人權利等價值，防止出現多數人暴政，從而更好地防範和消解民粹主義的危害，更好地捍衛澳門特區來之不易的經濟社會發展成果。                                                      

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