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0日 星期二

偶然的機會 戀上 紀錄片 (09/05/2011)


一次偶然的機會,令原本沒有拍片知識的專上學院講師──何穎賢,在數年內成為三齣紀錄片的導演。她認為,紀錄片是介入社會的工具,引發觀眾認知不公義的社會事件和弱勢社群,進一步思考和改變。希望藉著自己的影片,將本地及外地關注她拍攝題材的學者或組織等形成一個網絡。

二OO六年,何穎賢從香港到澳門理工學院出任社會工作課程講師,為了在六年內完成關於針筒注射毒品的博士論文,她與本澳的社工外展隊落區探訪,剛巧遇到吸毒者注射藥物,便把過程攝錄下來,用於學術研究。當時,她手持的是「傻瓜相機」,更是她首次使用錄影功能。

何穎賢與針筒結緣

拍得該片段後,何穎賢決定進一步拍攝她的首齣紀錄片,錄影了逾七十小時的片段,製作名為「被遺棄的針筒」,參與澳門文化中心舉辦的「澳門紀錄新勢力」,獲得「澳門製造二OO八」的最受觀眾歡迎獎。之後,她亦帶著這齣近一小時的影片,到外地出席以「減低傷害理念處理濫藥」為主題的會議及影展。

何穎賢指出,在外地影片中,吸毒者注射藥物的鏡頭是很普通的。「濫藥者」的人生是很豐厚的,經歷了很多人的眼光。在我們的社會裡,卻很少他們的聲音,只有是犯法,或是戒毒,傳媒才會訪問他們。」過去三年,何穎賢持續接觸吸毒者,察覺到很少人願意認真聆聽他們的心聲,就算是吸毒者之間也是信任不足的。

要得到受訪者的信任是很困難的。何穎賢坦言,建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最大的挑戰,她的情緒也受到吸毒者的影響,覺得很沉重。例如:三年前願意面對鏡頭受訪的吸毒者,今天仍浮沉毒海,其前排的牙齒已全部脫落,再不願意在鏡頭前受訪。早前,何穎賢徵求該受訪者同意公開多年前的訪問片段,得到的回覆是「我信你。」她聽後覺得很感動,決意要更小心處理受訪者的片段。

何穎賢及製作團隊曾赴外地出席紀錄片的提案大會,介紹計劃開拍的第四齣紀錄片「莫失莫忘」(Dope & Hope),由於預告片內有注射毒品的鏡頭,一名亞洲的買家斥責:「為何拍攝濫藥者?他們是罪犯,應該把他們禁在監獄。為何紀錄片名是Dope & Hope,吸毒者有Hope(希望)嗎?」

經歷那五天的提案大會後,何穎賢的製作團隊深深感受到:「原來,拍攝濫藥者的紀錄片製作人,都會被歧視的。在那個提案大會中,我們拍攝的題材被視為不可愛。不少買家認為那群濫藥者根本不可愛,連拍攝團隊也變得不可愛。」原本,對提案大會懷有「天真」的期望,何穎賢最終笑言:「以為紀錄片很正義、公義,我一直想透過影像揭露不公平,原來,紀錄片也有另一種是很商業的。」

二OO九及二O一O年,何穎賢以「女移工」、「10到90女流之輩」兩齣紀錄片參與「澳門紀錄新勢力」,前者獲得「澳門製造二OO九」的評審大獎和「二OO九澳門國際電影節」的最?紀錄片,後者獲嘉許「澳門製造二O一O」的最受觀眾歡迎獎。

望作品能引發思考

「我想扯觀眾落水。」紀錄片是何穎賢介入世界的工具,她希望自己的紀錄片能挑戰觀眾的固有觀點,引發思考當中的議題,並作出相應的改變和行動,而不是只有一時三刻的感動而已。另外,也透過紀錄片建立本地和外地網絡,例如:外地的組織或學者、本地的官員等曾因紀錄片「女移工」而聯絡她,望能進一步了解本地外傭的情況。「女移工」將有機會第三次訪台播放,何穎賢計劃與紀錄片的其中一位主人翁前去交流。

何穎賢指出,有些攝影師只著重鏡頭運用,沒有導演的信念,也有些攝影師承受不了敏感題材的衝擊,根本不認同受訪者,又缺乏堅持下去的理念,兩者均增加了合作的難度。另外,有些敏感的受訪者不信任他人,故不能有攝影師在場,她只好自己操作攝錄機。她笑稱:「導演某程度上是孤獨的,與撰寫博士論文一樣。」

以吸毒為題的博士論文定要在十個月後呈交,何穎賢雖暫停紀錄片的工作,但仍要跟進「女移工」光碟的發行,望能引起更多關注。她也藉此「休拍」的時機,重新反思過去三年的製作歷程,處理當中的掙扎及疑惑等,並探討如何整合學術調研和紀錄片製作。

澳人紀錄片可不限於本地題材

何穎賢認為,澳門人的紀錄片不只限於本地的題材,也適宜包含澳門人在外地拍攝的。另外,澳門其實有很多紀錄片的題材,她認為九澳的飛灰事件是值得拍攝的,可探討澳人的消費模式、政府的環保、醫療政策、九澳青年機構的弱勢等,但礙於趕撰博士論文而打消拍攝的念頭。然而,她注意到,關注環保等社會議題的紀錄片,始終僅佔本地紀錄片的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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